法治時報

城仲模新書封面

(法治時報2019-06-21台北報導) 最近，司法高官們紛紛流行起發表「回憶錄」，前司法院長賴浩敏，在四月底，才以「第一個律師出身的司法院長─賴浩敏」為書名，發表了新書，接著，前司法院副院長、前法務部長城仲模也將於6/23日下午兩點，在遠東飯店發表他的回憶錄，書名是「城仲模八十歲月劄記」。

城仲模在書中「自序」期許，當個「永續努力學習成為一個充份成長有品格的人」，書中回憶了許多精彩的官場紀實，特別是有關他出任「法務部長」那一過程，確實印證了當時的報導，他真的是「臨危授命」。

城仲模的「臨危授命」，是因時任「法務部長的廖正豪」與「代理調查局長的程泉」，兩人採取了「毀滅性」的相互攻擊，每天一個以上的正式記者會，相互批判對方，為了平息這場「部長與局長」的「對幹」，乃緊急調整內閣人事。

書中回憶，法務部的「下屬」在他上任的第一天，就給他準備了一份很特殊的「見面禮」。

1998年七月十五日，交接日當天晚上，新任部長桌上放置了一堆待閱公文卷宗，其中，最急件的是，法務部「六位」一級主管的「集體辭呈」；分別是政務次長姜豪、常務次長謝文定、主任秘書黃世銘、法律事務司司長林雲虎、保護司司長林輝煌、法規會首席參事林偕得。

他們的簽呈都一式同寫「與部長同進退」。

這些辭呈在廖正豪部長提出之後，他們就跟進，同時，媒體也得知並加以披露報導，形容是要給蕭萬長內閣「好看」，也是給新任部長的「見面禮」。

城仲模感到很訝異，這六位除了「政次」以外，其餘的都是文官體制中的「事務官」，根本沒有政務官身份的政治責任可言，立場應該中立的事務官是沒有理由要求一起請辭的。

於是一位又一位的面對懇談慰留，一直到十七日，全部留任，城仲模寫到：這下我才深深體會到如此的「集體請辭」是另有其他不易啟口的被動因素。

除了「六位一級主管」給城仲模部長「集體請辭」當成他上任的「見面禮」之外，調查局長王光宇更在開會時，很不客氣的當場公開給部長「軟釘子」。

1998年九月二十一日下午三點，部長城仲模在法務部三樓大簡報室召開檢察長會議，並邀調查局長及相關主管參與會議，大家都在熱烈討論新任部長交待的政策執行方式，主要有：國土保持、職棒賭博、賽鴿勒贖、查賄、占屋流氓等多項新的重點政策。

結果，完全沒有想到，調查局長王光宇竟然以其一貫不疾不徐的口氣說：除了查賄是調查局的法定職掌外，職棒賭博、賽鴿勒贖、國土保持、占屋流氓都不是調查局的職掌，除非是「上級交辦」的業務，不然調查局不便參與。

這是當著全國檢察長的面前，故意擺譜給新任部長難看。

城仲模當場也拉下臉來，語氣也很不好，並搬出「法令」告訴王光宇局長，依照法務部組織法規定，法務部是調查局的直屬上級，現在的調查局和七十年前創設時的大環境已經完全不一樣了。

調查局是國家的調查局，部長的指示，局長必須全力配合，不只有查賄，就是「職權簽賭」、「國土保持」其他重大政策的偵辦，調查局都要配合，此事我會向行政院報備，最後，城仲模再次加重語氣強調，這些責付諸事，都是「我現在說了算數！」。

城仲模展現了：新任部長的氣勢，事後，媒體報導「一時震攝住王局長，未再接話」。

檢調之間的對立與互嗆，此一對話之後，也重了啟新的篇章。

回顧台灣在「政黨輪替」前，政務官就位面臨之困境，雖然不須面對立法院的「折騰」，但卻是一定要經過一黨獨大「內部派系」之「內鬥」，或官僚「本位主義」考驗後，才能順利就位。

城仲模上任後嚐到的「集體請辭」之「見面禮」；以及調查局長的「公開嗆聲」不願配合，不打算服從命令等等，都可感受到，在「那個年代」的官位，未必就比「現在」的官位來得好坐。

兩相比較，更值得一提的是，當年的「法務部長」一上任，都必須帶來「新的政策」，且務必全力貫徹，做出令全民有感的好成績，諸如：馬英九的「查賄」、廖正豪的「掃黑」、城仲模的「國土保持」，這些政策在當時都成為檢調辦案人員，念茲在茲，全力以赴的實踐目標，且至今仍讓國人留下印象。

不像蔡英文政府，派任邱太三當法務部長，至今留下的印象就是只有「關說」、「花錢換招牌」，其他的政績完全看不到。

沒有政績的政府，只靠著「作弊」、「改規則」就提名連任，民進黨的墮落速度真的很驚人。

城仲模的回憶錄中，還有一個小細節，也可看出當年的「政務官」，比起現在的政務官，他們的「使命感」強多了。

城仲模剛剛上任的前幾天，除了到處拜會和視察之外，連續兩天都上電視接受「專訪」（台視的「有話要問305集」、民視的「頭家來開講」），在電視上侃侃而談，身為一個內閣新閣員的未來「法務」政策。

暢談施政理念，是政治人物的基本功，時至今日，敢上電視暢談施政理念的閣員，好像已經絕跡了。

看官員的回憶錄，也可對比出時代的差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