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治時報

禿鷹攻擊過後，科學家淪為被告

(法治時報2018-08-10台北報導)8/9上午，士林地方法院三樓忙著在和民眾互動，推動司法院想要的國民法官制，二樓十庭也很忙碌，整個法庭坐滿了律師，審判長郭惠玲也一直忙著在訊問專家證人，有關浩鼎解盲的內線交易案！

審判長郭惠玲問的問題，不管是內行或是外行，都聽得出來，她有事先做過功課，因為全都是一些非常專業的名詞，例如什麼：「IGG」、「MGG」等等一堆非常專業的字眼。

審判長以「非常專業」的問題，在訊問專家證人，想要了解被告（浩鼎公司）等人，有沒有涉及「內線交易」。

這種問話與場景，看來就是非常詭異。

照理，檢察官應該負起「舉證」責任，這個舉證責任當然包含「闡明」責任在內，如果檢察官的起訴書所載之「起訴罪行」，無法讓法官看懂，那應該是檢察官要想方設法，盡其可能「說明」「講解」到法官能夠搞懂為止，不是嗎？

為何會是審判長郭惠玲自己跳下來，充當檢察官「隨便濫訴」的「搞懂者」，一一訊問法官看不懂的「起訴書」之「科學專業」問題呢？

上一個世紀，也就是1999年，台灣也曾舉辦過一次全國司法改革會議，該會議最大的成就，就是今後法官承審案件只負賣「聽訟」，不再協助檢察官舉證！

對照上個世紀的「司改決議」，郭惠玲審判長似乎還「停留」在上一個世紀的刑事訴法法！

上世紀李登輝總統下台前的那場司改會議，其「改革核心」就是法官只負責「聽訟」，不可以和檢察官聯手一起打被告，當年，弱勢族群、平民百姓或異議份子，常慘遭「院檢」聯手圍毆，下場淒涼。

為落實這個改革信念，刑事訴訟法163條的原規定「法官為發現真相，應調查證據」之「應」字，也特地改為「得」字；意即法官有權力調查，但可調查，可不調查，不是一定要調查。

這樣的條文修改，實際上，根本無法「糾正」檢察官辦案草率的惡習，很多法官還是經常幫忙檢察官查案，可能是一起受訓的「情誼」，很多法官就是還停留在上個世紀的概念，幫忙檢察官查案並配合出手打被告。

結果，很多不法判決的案子打到「三審」，最高法院法官一看卷宗，問題出在一、二審的法官們，竟是停在「上個世紀」審判手法，經常介入調查！

這口鳥氣，最高法院憋了近十三年，最後終於忍不住，在2012年作出刑庭決議：確保無罪推定原則，法官調查以「被告有利」為限。

如果最高法院的這個「決議」，對士林地院法官郭惠球也適用的話，那她開庭時，幾乎是從頭到尾的在當「好奇寶寶」，整個「實驗與新藥開發」的所有科學流程，她都一一詰問，則這些詰問「應該」都是以對「被告有利」為限，不是嗎？

可是，現場法庭旁聽民眾一定也都聽得出來，審判長郭惠玲應該「是在搞懂」起訴內容，才會問得這麼辛苦。

按照上個世紀的司改會議之決議，法官應該只要「聽訟」就好，聽不懂的，要檢察官「闡明」清楚，如果檢察官也搞不清楚，或是說不清楚，那就是無法充份舉證有罪，那當然就是不必客氣，狠狠打臉起訴檢察官，宣判無罪！

可惜，上個世紀的決議到現在，最高法院也還做出刑庭總結論，一審法官還是礙於面子，不好意思打臉檢察官，還是忙著在幫檢察官「搞清楚案情」。

內線交易的重點是：「重大訊息公佈前後18小時」、「關係人交易」、「從中獲利」。

「新藥研發」的「重大訊息」並不是內線交易（或炒股）的「關鍵」重點，還有個更重要的觀察重點：誰在「從中獲利」！

浩鼎公司從案發一開始，就一直在向「檢方」檢舉，主張有禿鷹在利用該「重大訊息」炒股，且具體指出「重要關鍵時間」（解盲前後）與「交易量」（融券九千多張、利率高達20%）都有禿鷹留下的攻擊蹤跡。

買賣「融券」是要登記姓名地址、個人或公司帳號與財力的、誰放空「炒股」一調名冊就能知道，這是跑不掉的；又，放空的「禿鷹」何時回補？買賣獲利價金多少？落入何人口袋？更是清清楚楚，一查就知。

偏偏，士林地檢署接到浩鼎「具名」檢舉禿鷹案，就是放著不查，不然，就是回應，查無實據，內行人一看就知那是檢方故意在「吃案」。

士林地檢署曾有個檢察長，辦案以及領導能力皆欠佳，但就是靠著官場及政治關係，在替他維護「首長位子」，這種案子落在他手上，難保他不會大膽吃案，某立委的有罪案，都敢明目張膽吃了，這種案子吃掉算什麼？

郭惠玲法官如果真的想要「落實」上個世紀的司法改革「決議」，也想遵守最高法院刑庭總決議（只調查被告有利部份），且不想再搞錯審判方向，其實很簡單，只要行文相關證管單位，調閱浩鼎被認定涉及內線交易的「前後期間」，所有放空的「禿鷹（帳戶）」以及所借用的「融券（將近萬張）」，再看看這些「帳戶及張數」用「放空」獲得的「暴利」，就可以知道真正的「內線交易罪（或違反證券交易法」，應該落在什麼人身上了。

甚至，更簡單一點，直接了當問問手上浩鼎被告，是不是確有具名檢舉禿鷹炒股，如有檢舉，資料何在？且順便「調閱」一下，士林地檢署「行政簽結」的「卷宗」來看看，不就更精彩嗎？

有時看看「帳戶」、「阿拉伯數字」、「行政簽結卷宗」，就可以把案子辦得很好，不用那麼辛苦學當科學家，搞到最後，卻還搞不出答案。

科學的答案，往往連科學家都不懂，也因為沒有答案，所以科學家才要研究。

禿鷹不一樣，禿鷹攻擊過，往往都會留下「暴利」的痕跡。

只是檢察官故意不察，法官就不會知道，因為檢察官不起訴，法官就不可能在起訴卷宗裡面，看到精彩的吃案內情。